在儿女暗含期待的目光下，范海丽艰难点了点头。 如果事情顺利发展，她可以安享最后的时光的话，范海丽倒也不至于有如此怨恨。 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有人进进出出。 有陌生人来了。 “这是厨房，这是卫生间，这是卧室。” 关月简单带保姆柳菡参观了一下，交代道：“这个月工资打给你了，我妈就拜托你了，记得按时喂她吃药。” “好的。” 柳菡四十出头的模样，样貌普通，看着老实，在明码标价的低工资面前，她是唯一愿意来干活的。 可能真的很缺钱吧。 关月打量了一下，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反正只需要一点小钱就可以把包袱甩掉，比起医院的花销简直是极大的缓解了经济压力。 看着干活还算利索，她接到了家里老公的电话，不耐烦的应付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门啪的一声关上，一时间空气异常安静。 柳菡朝着范海丽笑了一下。 而范海丽也没想到，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儿子女儿来看望的时候，这个所谓的保姆是尽心尽力，帮她擦拭身体，耐心喂饭。 而更多的是孤独的时光，她无力转动脖子或抬头，也吞咽不了，只能靠鼻饲进食，柳菡就当着她的面吃香的喝辣的。 每次范海丽在床上排泄后，柳菡自然也不会管她，只会不耐烦皱着眉，拧她的肉直至青紫，嫌恶的说道：“一个死老太婆吃不了多少怎么还拉这么多。” 范海丽呼吸困难，胸闷的时候，死死盯着柳菡，柳菡就在一旁看戏，幸灾乐祸的看一个半死之人。 当然，她的噩梦只持续了不到两周。 因为柳菡没兴趣陪她玩下去了，通过一次次熟练的静脉注射空气，范海丽一个老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直接昏厥导致了死亡。 如果也只是这样，她不会这样恨子女。 她以为子女眼光不行，请回了一个恶魔保姆。 在灵魂离体的时候，范海丽看到了探她鼻息，确认她死亡后松了一口气的柳菡，给雇主发了条消息，直接哼着歌收拾东西走人，甚至注射器都扔在床头没有管。 床上是死不瞑目的她。 范海丽幽幽看着自己的尸体，心中满是对保姆的怨气，如此折磨自己之人，她不会让她好过。 得到了母亲死亡的消息，儿女三个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看着床上的尸体，二儿子关余旁若无人的开始抽烟，关易去开窗散味儿，关月一把掀开被子，撩开老人的衣服，入目便是胳膊上的淤青和针孔。看書菈 老人骨瘦如柴，穿的单薄，那针孔是那么显眼和惊心，包括死不瞑目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死的有问题。 范海丽含着泪，渴望儿女为自己讨个公道。 却偏偏三个人一言不发，女儿甚至冷静的拿起注射器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重新给母亲盖上被子。 范海丽呆愣住了，她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 “操，终于死了，这房子怎么分？” 关余先开口，缓缓吐了个烟圈儿，“你们都有房了，不如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