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专推老邓二十年

第 9 章 Dasiy的“日常”番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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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之间日常 你见过白色的世界吗?满眼都是白色的。 Daisy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四周的一切,白色的墙壁和纸门连成一片,围成一个规则多边形将她困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数究竟是多少面墙多少道门。抬起头,上方也是纯白。 她站了好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 深呼吸,这里的空气一丝味道也没有,说不上干燥或湿润,纯粹得不真实。但是猛然间,这样空荡的氛围被打破了。 一只手印在白色的纸门上,血迹渲染开来,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自门后传来,搏斗争吵的声音伴随着幼儿的嚎哭声在耳边响起。 声音越来越嘈杂,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一个女人的哀求着:“别动他,别动他,请别动他!别动哈利,请不要,带我去吧,杀了我得了!” 如庞然大物掠过,刺眼的绿光猛然透过纸门,空间猛然陷入沉寂,声音消失。 Daisy踉跄后退两步。 身后的纸门骤然亮了起来,门那边熊熊的火焰烤得温度猛然上升,Daisy又转身后退,更多的纸门对面都亮起火焰,爆炸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一个男人的狂笑。 什么东西猛然伸出,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伸手试图将它掰开,但没成功,血液和空气都被堵塞,窒息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猛地抽出魔杖,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恍惚间她已经被丢了出去,这个过程中压碎了无数的纸门,铺天盖地的白色再次占据了她所有的视野。 她趴在地上,喘着气,头发被汗胡乱地黏在脸上。 之前那些争吵和哭泣声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唯一清晰真实的是那个人的脚步声。 清晰的、从容的、不紧不慢地步步逼近。 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她克制住了,一手握紧魔杖一手缓慢摸索着白色墙面缓缓站起身子。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那是个穿着巫师袍的女人,金色的头发扎了一个高挑的马尾,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疯狂表像的平静,她左手不自然的垂着,应该是Daisy刚刚的攻击导致的,宽大的袍袖中不停地有血滴落下来,艳丽的红色蜿蜒了一地。 但这个人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好似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比杀死眼前这个人更让她在意。 这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女人…… Daisy半扶着身后的墙壁,她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但是——退无可退。好像全世界的恐怖都压在她身上,她有一种强烈的认知。 这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 浑身剧痛。 她猛然惊醒。 刚刚睡了过去,或者晕过去,总之陷入了一个噩梦。现在她躺在书堆里,身上全是刚刚撞倒砸在她身上的书,每本都是字典厚的大部头,被这些棱棱角角揍了一遍,怪不得会疼。 Daisy挥动四肢给自己划出点行动空间,手臂伸出,把那些书一本一本地搬开。 她习惯了不去入睡,那样就不会看见满眼的鲜红、碎裂的地面和管道。 也习惯了噩梦,醒来她会很快忘掉不想。 只是更不愿意睡觉。 回到若干小时之前。 她睁着眼睛过着一个又一个小时,一遍又一遍地转着金时计,成瘾一样不愿停下,刚开始是在走廊,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旁边的石墙上开了一道门。 有求必应室。 她完全不记得有求必应屋是在哪里,她已经在这门前走过三遍了吗? 在不知多久的游荡里。 没有看向周围确认到底是在哪,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特别冷的房间,温度比外面的走廊低了不少,天空和冰水一样蓝色系,一望无际。很多烛台插着很多蜡烛,墙壁上都是书,地上也是,她呼出一口气,出口变成白气。 有几套衣服摊在书桌旁,她拣了一件厚棉衣裹在自己睡衣外,又戴上一副露指的毛手套,划亮火柴点燃烛台上的一根蜡烛。 她只点了一根,但是七道火焰呼地冲天而起,火焰明亮耀眼,像棍子一样径直向上,长而平稳,细小的星星围着火焰闪烁, 魔法的火焰。 远处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空地上一架钢琴在自己演奏。过了一会儿,三角铁和竖琴也应着加入。 钢琴凳伸展了一下,抬起了两条腿,用剩余两条腿跳着踢踏打拍子,梆梆梆梆的节奏就踩在她的心跳上。 Daisy远远的看着,突然强烈地觉得想哭。 有光,有桌椅,有冰冷的空气,有书,有衣,有声音填补寂静。 Daisy在自己想哭的情绪里想着,有求必应屋,真是“有求必应”屋。 。 她在这里呆下了。 她先看完了黑魔法防御术·初级,又挑了标准咒语一级啃。等她看完第三本书,已经习惯了这样状态下的阅读。这样排空一切专注于书本,像转动巨大的齿轮,难以开始,更难以停下。 强大的惯性。 时间转化器就挂在她胸前,想起来她就转回去一小时。这里有足够的书来隔断空间让她跟之前的自己互不相见。桌上有一个杯子,她学会清水如泉之后用它喝水。 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了,只做一件事。 第二次从噩梦醒来,Daisy突然明白自己是饿晕过去了。 从她第一次转动怀表——原谅她已经记不住是多久以前,到现在她没吃一口东西。而转动时间转换器的次数连她自己也数不清。 四肢发抖,头晕眼花冒冷汗和胃里的烧灼原来不是心理作用。 撑着桌子站起来,她看了一下天花板的大钟,又往回转了两圈金时计。 她很快的出门,怕找不到地方又把黑魔法防御术初级卡在门口。正对面有一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这里是八楼走廊,她需要一直向下走,到厨房。 向家养小精灵要些食物并不难,即使现在它们大多都也在睡。 她拿了大量的饼干香肠,几幅刀叉,犹豫了一下又要了几个煎蛋,悄悄地溜回8楼。 一个人都没碰见。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有食欲。 . 再扑进有求必应室,几乎决定永远不出来了。 只需要一直的读书,读书,读书。 这里甚至还有厕所,她完全不担心生理问题。从厨房要来的食物足够她吃一星期。 她刚学了清理头发的咒语。 她进入了一种状态,好像飘浮又好像沉浸,跟转动时间转换器时的感觉有些相似。她是恍恍惚惚的,又无比清醒。 她能轻易地读懂标准咒语三级。 但是让她回忆生活中的事的时候,比如她的同学是谁?室友是谁?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就很艰难。 似乎想不起来了。 但是想这些做什么?现实有关只能引起痛苦。 她在自己回忆起血和爆炸之前切断回忆线。 比“如饥似渴”更强烈地,她疯狂地看着所有书籍,吸收着所有信息,那是她的药和毒品。刚开始还会挑选——黑魔法防御术初级之后是中级,高级还看不了。后来就就近随手一本。 幸运的是,总是她能看懂的。 她不需要回忆,不需要思考自身相关的,只需要理解书上的知识就好了。 她很高兴,忘记自己。 等到再没有一点食物,又晕倒第二次第三次,她知道自己该去弄点食物了。 可是她不敢。 抗拒着出门,好像外面有什么可怕的猛兽。或者只要走出去她就会碎成一片片消失,或为泡沫。 她站在门前发抖。 Daisy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非常暗淡的肤色,没有光泽。十个指头本来应该是圆圆的——十一岁小孩的手,现在却干瘪下去,有着像是被水泡过一样的一道道竖纹。 你要出门找食物,她对自己说,否则你会死的。 不能死。 不能死。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死,不过这个念头无比的坚固。Daisy靠在门上,非常缓慢细致地摘下了一只长毛手套,她好像在努力让这段时间拖久一点。 察觉到这点的Daisy没有管另一只手套,也没有管身上的厚棉衣,她握住那个门把手,一拧,就打开了门。 轻轻的咔哒一声。 外面已经很亮,但还不是白天。 日出前。 外面还没有同学走动,也没有教师。 只有校长。 邓布利多面向她,穿着一件几乎是黑色的深蓝紫长袍,戴着紫色尖顶巫师帽,两手交叉在身前,巍然不动。一半的脸浸在阴影里,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怎么跟人类说话:“我……” 好像不是这样。 “时间转换器,我没有用来做别的事情。我只用在了学习……和去学习的路上。”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看书。 首先当然是为了改变她是个废物——如果她会更多,能做更多,事情不会是这样。 还有就是……邓布利多的保证,她不自觉地在维护。即使是对魔法部的官样保证,即使邓布利多自己可能都不那么在意,即使她确实为了其他目的在用,她也用了最大努力让形式正确。 邓布利多保证说她只把时间转换器用在学习上。 她就只用在学习上。 发现这个并没有用,她恍惚想着,我喜欢邓布利多我本来就知道。 不过这句好像也不是邓布利多想要的对话。老校长未发一言,连胡须都没有一丝晃动。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镜片后,似乎很严肃。 这个事情很严重吗,她靠在有求必应屋的门框上措辞,应该说什么呢? 先想想邓布利多为什么找过来,是来找她的吗,怎么找到的,有什么事吗。这些事情都列在一起,自然能得出一个结论,也就有了好的应对方法。 她在用解题的方法解邓布利多。 ------------------------------------------------------------------------- 最有可能的,当然是因为她没有去上课——虽然一次次的倒回时间,但是她倒回得不准确,太多次或者太少次。 也许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第三天了。 Daisy无意识地轻轻揉着手套上的长毛,看着邓布利多:“校长,我缺席了吗?” 邓布利多双手握在身前,整个人如石像,连银白的胡丝都没有一点弹动,她模糊地感觉到校长很生气,那让她皮肤微微刺痛,不过她并不紧张:“……还是您要抓我夜游?”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是刚刚那句说得太轻佻吗,她恍惚地想。顿了一下,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也许邓布利多要的是她更加坦诚。而不是这样拆招一样的迎合问答。 要坦诚。 这也不难。 “我……” 害死了很多人。 早就接受的事情,想要说出来却意外地难。她再一次尝试:“害死了……”声音比她想象得更小,几乎听不见。 Daisy清清喉咙:“害死……” 很多人。 说不下去了。 她不希望听到对面传来无意义的一句“人不是你杀的”、“不是你的错”,更不想听到任何□□。好在邓布利多什么也没说。 Daisy调整自己的嗓子,声音还是轻轻的,但这次顺畅了很多:“如果我一开始就说出那个梦,波特夫妇就不会死,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不会有这么多人死。” “虽然阴差阳错地促成了伏地魔的失败,但是可以这么衡量么,可以这么衡量说我不欠人命吗,虽然伏地魔和食死徒可能会害更多的人?” 沉默。 晨光穿过窗户打出弧形的影子停在他们的脚边,那形状在Daisy眼里不停晃动。 邓布利多终于有了动作,他直了直后背,站得舒服一点:“这个问题可问住我了。你是怎么想的呢,兰迪斯小姐?” Daisy想了想:“‘可以抵消"这样的答案我接受不了。但是如果真的说一点不能,又不甘心。” “就是说两个都不行。”邓布利多确定地点点头,“不如换个方式来想。如果有别人做了这样的事,比如说海森伯格教授,你会怎么评判?” “……” 结论一样。但是她会觉得海森伯格教授该死吗? 不会。 Daisy沉默,她没有回答。会不会觉得别人该死,会不会觉得自己该死,和怎么走出怪圈变回正常,其实没有联系。 答案怎么样,和现实总是映照不上。 她的悲哀是哪怕已经看到出口的亮光,也非要停下回头。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眼睛看着邓布利多:“怎么才能原谅自己呢?” 内心绝望又恶毒地想着:他有经验。 老校长并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也没有让她等待答案太久,也许他也在等着这个问题。 “惩罚自己并没有用处,不如用这些时间去做更有意义、可以弥补的事情。这个世界总是不缺事情给想做的人。”老校长停顿了一下,庄重地,“但,重点是,你真的愿意原谅自己吗?” 这次Daisy沉默了很久。 她下意识地觉得答案不是一个简单的“是”,就像刚刚说的,她看到出口灯光,却执意停下不愿向前。 她盯着自己的手,瘦骨伶仃皱巴巴的,颜色灰暗,浅淡——没有什么颜色,甚至在拂晓柔和光线里有一两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手指仿佛变得半透明。 就像一个浑浊的幽灵。 被这样的情景吓到,她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也许是下意识的,几乎带着哀求,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办。 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开口:“原谅自己有时候比什么都难。我常想,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人",会犯错误,常常不能挽回一些事。但是人类只要想,总是能做点什么,安慰、帮助,一些让你和别人都觉得好的事。但你得在这个台阶上放过自己。” 老校长直直地看着她,又郑重问了一次:“你愿意原谅自己吗?” 好像头脑在超负荷运转在打架,血液比平时流得快,这个问题竟然比她见过的所有问题都难。漫长而煎熬的沉默。 不…… 这是她脑中最后一个字。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没人知道,就连Daisy醒来,也说不出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她没想完就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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