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李元与华兰在回门之后的婚后甜蜜生活才刚过了几天,
华兰就被杨氏因为李家快要进京的事而被拉走收拾东西,准备去了...
新婚燕尔,他自然更想和华兰待在一起,华兰也想和他待在一起不分开,
但没办法,这是华兰做主母的职责。
于是,李元只好和华兰一起做准备了...嘿嘿!!
两人好像用胶水粘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分不开,从早到晚都形影相随。
这就让本来想和李元一起继续努力读书进学的的李家私塾中,扬州的官宦子弟小伙伴们还有李元好友杨戬有所纠结。
李元的确是没有在意自己的小伙伴们了,大有重色轻友的嫌疑……不,这是事实。
和华兰结婚以后李元就完全忘掉了那些小伙伴们,把他们当作了空气,心里眼里只有华兰。
发妻,枕边人,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以后就是这个小仙女了。
李元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有一种强烈的要保护好一个女孩子的使命感,不带任何肮脏的思想和特殊的利益,
极其单纯的、极其纯粹的想要保护好华兰的感觉,要让华兰在这大周一辈子平安喜乐。
这种感觉的名字大概就是幸福了。
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失去了自由,换来的未必就不是一生所爱。
其实自由恋爱不过是现代西方价值观的一种外观修饰罢了,好看用的。
越是成长,越是了解,就越是发现门当户对才是实质。
深藏在婚姻规则里的『门当户对』的准则不会改变,无论外表怎么变,法律怎么阐述,小年轻们如何追求,内核永远不会改变。
偶尔出现的些许特例并不会改变整个大环境。
西方的思想传来的时候,自由恋爱被视作了政治正确,是浪漫的,绝对正确的。
哪怕为此出现丈夫出轨或者妻子出轨,只要冠以自由恋爱的名号,就没有过错。
戴绿帽子的悲催者们又能怎么办呢?
面对以自由之名行背叛之实的背叛者们,又该如何维护自己的权利呢?
心里的伤痛又该如何抚平呢?
现在回想,李元心中未免觉得太过可笑,太过无耻。
自由恋爱诞生的土壤之上,遍地都是门当户对的利益结合体,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泾渭分明。
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从前是父母考虑这个问题,儿子女儿没有资格,现在是算上儿子女儿,一家人一起考虑这个问题。
家里有房没有?有车没有?工资几何?家产几何?有无外债?兄弟几何?姐妹几何?父母身体安泰否?
看,变了吗?
没有,从古至今都没有!
入京的前一天晚上,华兰躺在自己怀里,在结束了进京最后准备工作后香甜入睡。
李元细细的思考,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于是他搂紧了怀中的华兰,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合上眼睛沉沉入睡。
任他包办还是自由,这一辈子,我李元就跟华兰绑一起了。
…………
扬州码头。
四月,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这天码头河边停靠了五艘大船,船上忙碌的人影好似狂风暴雨般进进出出。
李家北行入京本来是要雇八艘船的,虽然甚至五艘船上都还会有许多空余的地方,但这不还有盛家的吗?
本来盛家是要与李家同行的,结果盛大人家有个卫小娘快要生产了,受不了长途跋涉,
加之盛弘扬州通判的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好,升迁的明旨还没到,于是盛大人便决定下个月再入京,就不与李家一起去了。
李家东西多,一直装船装了俩时辰才出发。
期间,河岸边,一堆扬州官场上的正在与李正‘依依告别",一旁王大娘子领家中子女也在与李元,华兰这对夫妻说着一路顺风之类的吉利话,
王大娘子还抓着李元的手说一定要照顾好华兰,热情嘱托下李元只好在华兰旁边连连点头,连拍胸脯的保证一路上绝不让华兰受一点累……
…………
去汴京的路上一路顺风,李元与华兰这对夫妻一路上你侬我侬不多赘述。
……
半个月后,汴京城。
“月华边,万年芳树起祥烟。帝居壮丽,皇家熙盛,宝运当千……”
这是前世宋朝大词人柳永为官多年后以年迈之龄再回汴京,比较起当年年轻时阅览的汴京,变得更加繁华,故而诗上半阙极述汴京之繁华。
“昔观光得意,狂游风景,再睹更精妍。……道宦途踪迹,歌酒情怀,不似当年。”
但柳永的下半阙写得是目睹汴京风景后,知道汴京的繁华只会一日更胜一日,但自己却一日更一日地老去,感伤年少不再。
如今李元来到了柳永再也见不到的汴京城。
大清晨,汴河流淌,在雨幕之中船经过郊外大片农田,村落,缓缓驶向东水门。
水上无数货船正前后向汴京城进发。
难怪有云,“泗州入淮,运东南之粮,凡东南方物,自此入京城,公私之给皆仰仗这条汴河。”
一副好似清明上河图的景象在李元眼前缓缓展开。
由于跟着各自父亲四处为官的、漂泊不定的生活,李元夫妇都没有来过汴京的经历,看到这景象都有些震撼。
倒是李正与杨氏是自小在汴京长大的,因此再回汴京,李正与杨氏只溜达了一会儿就回船舱去指挥下人,收拾东西准备下船事宜去了。
但一旁自有熟悉汴梁景物的人与李元介绍道:“郎君你看,这是虹桥!”
李元看着这座无柱,再以巨木虚架.饰以丹艧的桥,果真似它的名字为虹桥。
过桥之时各船上的桅杆纷纷放倒收起,不少无数百姓站在桥旁旁观这一幕,指指点点。货船上船火儿将麻绳丢至桥上,再让人以绳挽船拉过。
李元问道:“似这样的桥,汴河上还有几处?”
“郎君算问对了人,如此桥从东水门至西水门,还要经过十二处呢。
论最繁华的要数大相国寺桥和御街上的州桥,郎君到了汴京要逛的地方多着呢。嘿嘿……各处瓦舍勾栏也不妨逛一逛。”
最后一句,他是背着华兰悄声说的。
李元无语地看了对方一眼,来到这大周,自己虽然也很好奇,想见识下传说中的‘瓦舍勾栏",
以便深入了解下汴京小娘子的风情,但可惜自己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经过虹桥时,船火儿们都支起竹竿抵住桥洞里两壁上的石基。
过了虹桥,桅杆又重新竖起,船火儿拉着几十根船索重新支张起桅杆和帆来,船夫仍是摇橹个不停,这样的大橹不比船桨,必须要有好几人操作,数人在前数人在后,或是抬头或是低首摇橹。
这此起彼伏的击水声,还间和船夫的唱棹声,早早打破了汴京的雨中晨景的宁静。
不久李元与华兰便看到了雨幕中的汴京城垣,重重叠叠,不胜巍峨,延绵至两端。
船是经东水关查验入城。
李元仔细看去,汴河船大多都如此,船首压得低低的,上面满载货物,漕粮,唯独船尾高高翘起。
李家将旗帜一亮,即水关上官吏不敢多查验,早早放入城中。
船过东水门,一路至大相国寺桥前的码头。李家五艘大船已放倒了桅杆,以方便过桥,左右自有纤夫人力拉纤,船自行得慢了许多。
到此东水门来船不许再进,唯有西河的船方许通过。
李元还没来得及赏遍沿河景物,以及大相国寺的万姓交易,李家就要在河南码头下船了。
雨已小了许多,一大早上码头仍是混乱吵杂。
一旁货船里船夫穿着一身短打上下搬运,翻舱上货。一身虬结的筋肉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拉过一艘船过桥,头纤即招呼众同伴收纤领钱。不少运夫纤夫拿着刚到手的钱,到了码头食担买了碗水饭,光着背端碗蹲在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偶尔抬头目光茫然地投向雨中的汴河。
船头刚往沿河塌房里结了帐,不及遮伞敢着回船,正遇上一熟人,仓促间寒暄一番,再抱拳作别,话音未落,人已踏上了船弦。
而在码头不远的脚行处,不少人或坐或立,要么就毫无生气地躺在屋檐下,穿着短衫,挽着裤腿的百姓望向码头这里。
一旦有人路过在此驻足,立即一群人及迎了上去。
但这些人随即即被一名牙侩拿着鞭子蛮横地驱赶开,然后一人独自上前陪着笑脸与对方讲斤两,
再加上一些因为李家下船而被李家护卫赶开的平民百姓,
真真是好一派浮世绘!
…………
黄昏,
东城槐花巷李家新家。
整座李宅不算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结交错,曲折回旋,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
李元注视着新宅,不由感叹着古代的腐败生活环境。
“真漂亮!好!”
……
李家进京本来是要住在西城李家祖宅的,可惜那里有人住了,不错,正是李元伯父:李承。
李正自然是不想和他大哥住在一起,没办法,只好搬到这个宅子里了。
这还是李元爷爷李奇在世时为李正买的宅子,
当时李奇生怕就以二儿子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以后会穷困潦倒,所以先给他‘养老保险",又怕他懒散,不求上进,给他结了杨氏这门亲,以后让杨氏管着他。
这还不够,临死前又把李正托付给李承,叫李承多帮衬着他,生怕他这小心肝儿子遭罪。
没想到李奇去世后,李正大变,努力奋发,这才有了如今从四品京官光禄卿:掌祭祀,朝会、宴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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