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故作濒死地大叫着:“打人了,君月寒炼丹失败拿对手撒气了!”这一声将所有人都错愕拉回到现实,没有人想到幕从夜炼丹失败后会暴起伤人。因为即便他失败了,他的天赋和实力有目共睹,具有炼丹师之姿的天才为什么要做这样落人口舌的举措?
禁制内的沈杰呼喊之间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禁制旋即被打开,众人不明觉厉,以为是比赛结束后的流程。
寂初王冥胤刚想呵斥,一边的逡尤却拉住他,摇了摇头。而冥雪的目光则始终定在幕从夜身上,没有离开过半分。
此刻沈杰身后蓦地出现一中年人和两个年轻人。幕从夜眯了眯眼睛,这两个年轻人均是练气后期大约四五阶的样子,而那中年人气息不似练气,应该已是筑基……来者不善。
一持剑的年轻人淡道:“你君月寒是在挑衅我枭光门吗?”话音刚落,全场一阵窒息——枭光门,寂灭国第一宗门、整个北寂四大宗门之一,便是放到整个苍田罪州,也是仅不啻于自在峰、南明寺等超级势力的存在。
幕从夜心下闪过思绪无数,还是想示弱了事:“那么阁下想要如何?”“下跪道歉,然后将玄火交出。”持剑青年冷冷道,他对枭光门达到了几近痴心的狂热,但除了冷意,没有杀气。
众人恍然,玄火何等诱人,原来枭光门也看上了这道玄火……枭光门自以炼器为长,对玄火的重视更甚炼丹。
“看来阁下是想不死不休了。”幕从夜自知无法让步,如今身无修为,一身实力全靠体内的禁忌夜烛。若是失了血脉之火,自己相比再遭重创。
“你也配?”另一个持刀青年这时抢先开口。
持剑青年冷漠而清淡,持刀青年面容可怖,一身杀气如同魔人。
“能将玄火贡献给枭光门,是你最大的荣幸,速做决定吧。”筑基初期的中年人失去了耐心。玄火事关重大,场上不知还有多少隐匿势力,连寂初国也流露出看中幕从夜的心思……迟则生变。
“快看那颗丹药!”不知道谁突然吼了一句,本来压抑沉闷的气氛都被空中那颗丹药吸引过去。“它怎么还在空中?”不少人发现了一场。“看,那个丹药在转动!”
只见那颗漆黑的丹药自发地缓缓旋转起来,而外表的黑层开始脱落,慢慢凝结成一小块黑色的石牌,而后晴朗的天空响起“轰”的一声炸雷,幕从夜原以为是丹劫,没想到却是轰在了石牌上。一霎时石牌被雷印刻出两道特殊标识的痕迹,石牌也被渲染成了青黑色。
没有人能在先前一眼认出、更无法料想——黑的的丹药不是废丹,而是包裹了炼丹师的石牌……
这,是一块二阶炼丹师的特殊标识,没有人可以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自亘衡纪元以来,炼丹师的级别均是由炼成的丹药评定,若是有石牌和雷劫的产生,便可以此证明炼丹师的级别。没有人知道这雷从何而来,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受到天上的记录……
随着众人的惊呼,幕从夜的心情却低沉了许多,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被无形的存在监视摆弄的感觉。
丹药褪去黑色的外壳,露出洁白无瑕的外形,看得出来,这是一颗上品还元丹,面对众人眼中的奇珍异宝,却没有什么人敢上前抢夺。因为这里,有皇族、有枭光门、有更多隐于风波下的各大势力。
幕从夜自顾自接住石牌和丹药,然后走到人群中,众人下意识让开一条道,只见幕从夜走到一个魁梧壮汉身前,“蛮桀,吞下吧。”众目睽睽之下,幕从夜竟把丹药送给了前天挑战他的蛮桀。蛮桀僵硬地接过丹药,只是怔怔地看着。
“怎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壮汉不敢吃这么一颗小丹药?这可是先前雷劫认证的,你怕有毒?”幕从夜温和地半开玩笑道。“不……不是。”蛮桀结巴地说道,自己明明先前挑衅了君公子,他却以德报怨,还特地冒险炼制还元丹来平息自己身上的反噬……二阶还原丹,对于一切练气反噬都有极大的补益。
蛮桀庞大的九尺身躯竟不协调地流下几滴眼泪,但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多说无益,我蛮桀自从师父死后便孤苦一人,今天见到公子,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蛮桀脸色涨红,第一次尽可能文绉绉地说出这么一番话。
幕从夜看着收下一颗丹药便手足无措感恩戴德的蛮桀……过去的自己,是不是也像他这样……这是不是一种单纯?靠着一颗丹药就能收服他……曾几何时,他竟也会用这样的手段利用起了人心……似乎,在他让蛮桀今天来观赛的那一刻起?又或许,坠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心灰意冷。可是幽姑娘她……一定会反感吧。
“呵,还真是主仆情深。”持刀青年不切时宜,打断了幕从夜的迷茫。幕从夜淡然道:“即便如此,你们也要不惜代价得罪一个二阶炼丹师?”这是一句以退为进,表明自己不愿与枭光门为敌,也暗指出自己现在乃是二阶炼丹师的身份。
持刀青年回望中年男子,让他拿定主意。中年男子则也是刚接过宗门传音符,要求留下幕从夜。毕竟二阶炼丹师虽然恐怖,但不能为己所用,甚至极有可能与敌对的寂初国交好……
“不惜代价,除掉他。”中年男子冷冷开口,这幕从夜虽为凡人,可实力并不一般,保守起见必要时候筑基初期他也会出手。哪怕,会被耻笑。
持刀男子得令后嘴角露出一道残忍的笑容,他名残琦,练气五阶修为,是枭光门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其残忍的手段在整个外门都是出了名的。
他举起未出鞘的暗红长刀比划了下全场观众,“还敢看热闹的,就做好被牵连的准备吧。给你们三个数”残琦“温馨”提示道,绝非因为残琦好心好意,而是如今毕竟属于三国休战,若是肆意在他国滥杀定要受到重罚,即便他是枭光门弟子。
“别看了,快跑吧。”还没等残琦开数,那股残暴的威压就吓得全场观众一拥而散。他们,大多只是普通人。
须臾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就只剩幕从夜和枭光门三人。当然楼阁之上自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王兄,要不要……?”逡尤小声询问,三位皇子一言不发。冥雪向走下楼阁,却被冥胤封住,只好拽着冥胤的手泣求道:“父王,救救他……”
经过三天和幕从夜的接触,幕从夜的容貌、气质、实力无一不触动着她的芳心——深居简出于皇宫之中的公主,一见幕从夜便误了终生。
冥胤对幕从夜的天才之资同样很是满意,但此刻……他抬头望了望头顶的云霄,那里……一片寂静。“再……等等吧。”冥雪似是抽空了全身力气,几乎没站稳。
“寂初王……”幕从夜缓缓开口。
“小子,不是很能耐吗?堂堂二阶炼丹师也想求救他人?”持剑青年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出于宗门考虑,机警的开口打断,顺带反“激”了幕从夜一手。
这里,可是寂初国国都,若是寂初王铁了心要保下幕从夜,哪怕是筑基修为,也决然毫无可能强杀幕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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