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李凡”猛然将整个棋盘给掀翻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愤怒而屈辱的神色…… 他已经明白。 他的对手，那个执掌白棋的存在，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那执掌白棋之人，和他下棋的目的…… 只有一个。 让他出现！ 而他，还是中计了…… “不对，不对！” 但是，“李凡”很快就已经反应过来，他默默感应着，道：“他的确消失了，他的确消失了－－” “你不是他！” 他抬眼，看向李小异。 当确认李小异并非“李凡”之后，他方才的那种慌乱顿时消失不见了，瞬间平静镇定了下来。 在这世间，唯有那条叫做李凡的鱼，能够让他忌惮如斯。 其余任何人，都可以不在乎！ “你也不是他。” 李小异平静地道：“为何要变成他的模样？还要盗用他的名字，怎么，你崇拜他？” 他的话语之中，似乎带着一抹嘲讽。 但“李凡”却是淡然道：“他本身拥有最完美的生命形式，而一切生命，一切寂灭，一切能量，一切规律……皆属于我，李凡也属于我，他本就只是我的一部分。” “何谈盗用，何谈崇拜。” “寂海不过是我梦境一场，泡沫不过是梦中涟漪，悸动只是心念一动。” 他就坐在那里，好似世间万物，都在围绕它而运转，它是河流最初的源头，是四季最开始的奇点，是生与死最初的朦胧…… 李小异盯着这位黑衣李凡，道：“你便是这世间一切的源头。” “所以，该称呼你为宇宙本源？” 黑衣李凡道：“都可以，对于泡沫之中不该产生的生命，和他们那有限的认知而言，他们常常用道、天、源、尽头、律、规则……类似的东西来描述我。” “但这些意识都太过浅薄，太过鄙陋。” 李小异点点头，道：“嗯，明白。” “最后一个问题。” “为何对生命有如此敌意。” 浩瀚寂海，大浪涛涛，在这无垠宇宙之间，生命的存在只是沧海一粟，对于浩瀚宇宙来说，何值一顾！ “维系本我而已，谈何敌意。” 黑衣李凡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情感：“生命只是一种意外，于涟漪于幻梦中产生，但可惜，却喜欢逆流而上，总想要突破泡沫。” “破坏了宇宙的宁静。” 但李小异却是忽然笑了。 “你在怕。” “宇宙的宁静也好，原本的寂境也怕，你之所以想要抹灭生命，是因为你恐惧生命。” “当生命崛起，当文明之火亮起，宇宙将为生命所主宰，所以，你在怕，怕有一天会失去自我，会被生命所彻底改变……实际上，你也已经被改变，因为那个叫李凡的，你至少学会了恐惧，学会了害怕，还学会了躲藏，以及算计。” “可当你学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已经变得和所有生灵一样。” “或者说，你本就是一种生命。” 李小异看着黑衣李凡。 黑衣李凡道：“你也想和我下一局么？” “李凡也曾这般说，他曾是一切扰动的源头，现在，他已经彻底消逝。” 李小异摇摇头，道：“不，下棋没有用。” “掀棋盘，然后－－屠你！” 黑衣李凡道：“你是李凡安排的后手，可你终究不是他……” 李小异道：“我不是他，我是你！” 话音落下。 李小异的身边，猛然间有浩瀚的寂岸之影爆发而出，一时间，在李小异的身后，居然像是有一方幽深莫测的世界，与此前那黑衣李凡所处的地方，一模一样…… “什么？！” 当看到李小异展现出的寂岸之后，黑衣李凡真正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眼中露出了一抹愤怒，夹杂一丝恐惧。 因为…… 他已经明白，李小异，已然成为一切的源头。 如果说，他是一切的起点，是所有道的太初和混沌，是从无到有，是不存在与存在的发源……那现在，李小异也是。 这一刻，黑衣李凡，似乎已经明白李凡一切的布局…… 万古局，输了一局。 只是为了引他出现。 而后手李小异，则将成为整个宇宙新的源头。 “就凭你，也想取代我……” “当诛！” 黑衣李凡一声大吼，眼中爆发出无尽的怒火，每一分怒火，都直接化成了实质化的宇宙波动，每一丝怒意，都像是太初之鞭，轰杀向李小异！ 而李小异则是抬手，狠狠一拳砸了出去。ap. 他的寂岸之中，恐怖的光芒发出，让这方不存在的神秘之地，都直接崩塌了。 两者都已经是宇宙本源级别的存在，此刻爆发的战斗，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黑衣李凡随手一抬，便是浩瀚宇宙能量的无尽倾泻，念头一动，就是万千宇宙本律的震颤，这是最原始的本源之争。 李小异的寂岸初成，面对黑衣李凡的攻击，他打得极为艰难！ 但，就在此刻，李小异的红尘异象也瞬间展现而出，万丈红尘业火，直接燃烧起来，红尘寂岸，在此刻居然要合一了！ 当两者融合，在寂岸之中，顿时有沸腾的红尘之音响起。 寂道声起！ 李小异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红尘力，轰然一拳，破开了万千宇宙律，杀至黑衣李凡的身前！ 轰隆！ 响彻整个宇宙的声音响起，寂海之中万千寂灭物质，直接大片大片地沸腾，一切存在的空间和不存在的虚无，海量地爆炸，尚未诞生的因果和已经萌发的混沌，恐怖地燃烧！ 红尘业火与寂灭的本源在疯狂地碰撞，永恒的力量在两尊宇宙本源之中绽放。 时光天刀不断展现，就连时间长河都被斩得不复存在，最后时光天刀本身也崩碎，有宇宙本源炸开，化作了无尽的尘埃! 如果时光还存在，历史还存在，这将是一片混乱的空白，无法记载，超出一切文字之外，更无人记叙，亦无人可观摩。 还在太初前，战于混沌外！ 黑衣李凡的宇宙本源力量被不断消散，大量的本源意志被红尘业火炼化，化作不存。 就连李小异的红尘寂岸之中，都有大量原本被他演化出来的世界崩碎了，被他纳入其中的诸多古界真正被毁掉，杀得天崩地裂，他的寂岸都裂开，化作断壁残垣一片！ “永恒皆在，你杀不死我－－” 黑衣李凡被李小异彻底磨灭，但是却在永恒之中再次走出，它是杀不死的！ 而李小异同样被他彻底撕碎，却在什么都不存之际又一次走出！ 两尊宇宙本源级存在，都已经达到了不朽不灭、永恒善在的地步，永恒不破，他们就永远只能这么杀伐下去！ 一万亿年，五万亿年……两尊宇宙本源级存在，杀得时光都无法再记载。 “永恒……是依仗，是后盾，可也是束缚，是牢笼！” 或许过去了十万亿年，也可能是百万亿年……李小异和黑衣李凡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最终，他的眸子之中，骇然地出现了一抹惊光！ “万古只一瞬，万古只一瞬……一瞬，当破永恒！” 李小异抓住了黑衣李凡，他的红尘业火，沸腾如烟花，这一刻，他斩灭了永恒的跟脚，把属于过去的尽数焚灭，将处于未来的全部抹掉！ “你疯了？！” 黑衣李凡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深切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