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静从厨房后门进来，风眠正忙着炖鸡，一股香味直窜鼻腔，勾起她的馋虫。 风小静在风家的地位最低，家里过年过节才吃得上荤腥，但都没她的份。 要不是偶尔奶奶偷藏一两块给她，她连肉味都闻不到。 闻着那香喷喷的鸡肉，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眠眠。” 正忙活的风眠抬起头，“小表姐来了呀，快坐。” “我不坐了，我就来看看你们干啥呢。”她还惦记着家里的活儿，她本来每天都熬夜，这要再熬夜，也不知道熬到几点才算完。 风眠看她一脸局促的站在一旁，将灶膛的明火扑灭，只留下炭慢慢燃着。 她向她走来，问道：“怎么了？来，你先坐下，慢慢说。” 她俩关系挺好的，以前在风家就是一对苦难姐妹，风眠走了后，被压迫的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风眠知道她的难处。 风小静叹了口气，说：“唉！还不是我妈，非要让我来看看你们在干啥。其实我也不懂她什么意思，反正看看就看看呗。” 风眠将炖好的鸡汤给她装了一碗，还放了一只鸡腿。 “先吃，吃了再慢慢说。” “我说完了啊。”风小静愣愣的道。 风眠笑了笑，心想她还挺实诚。 她将手里的碗推了推，“快端着。” 香味扑鼻，风小静又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碗端上。 她长这么大，一次鸡腿都没吃上过。 倒是妈妈老说她笨，吃鸡头补脑，每次都把鸡头塞她碗里。 表妹更可怜，鸡腿都没有，能给她鸡屁股吃就不错了。 “给我的呀？”看着鸡腿都觉得不真实。 “嗯，给你吃。”风眠笑道。 风小静突然有点儿想哭。 想想当初他们要赶走表妹，她还觉得表妹会很可怜，会饿死。 现在才知道，表妹离开他们才过得好呢，要吃鸡，她想吃哪儿就吃哪儿。 一口下去，满嘴生香。 吞下肚，她又咬了一大口肉，包在嘴里对风眠说：“鸡腿比鸡头好吃多了，真好吃。” 风眠笑道：“你慢慢吃，锅里还有，一会儿我再给你装。” 风小梅摇头，“不了，好吃的东西吃多少才算够？你家还有三个干活的人要吃要喝呢。” “我锅里管够。” 风小梅迅速的吃过多鸡腿，喝完鸡汤，道：“我得回去了，我还有活儿要忙呢。” “都快要过年了，你忙活什么？” “还能有啥？我姐要结婚，订婚到结婚时间那么紧，要给她做衣服，赶死个人。” “啊？舅妈让你做呀？” “不然呢？我姐最近老是身体不好，我妈让她多多休息，别结婚的时候病了，可不吉利。我妈给她纳鞋底，她的，姐夫的，一人两双。我给我姐做衣裳，也得做两身。我妈还买了毛线回来，让我给他们一人织一条围巾。” 风眠心想风小梅还能生什么病？百分之百是有了，可害惨了小表姐。 “不急这一时半刻，你多坐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儿东西。” 风眠拿出一只大碗，给装了半只鸡进去，让她带回去给外公外婆。 “从后门偷偷的，走前门被舅妈看到了，多半要进大表姐肚子。” “这……”她一脸为难。 风眠说：“最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大表姐？” 风小静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风眠看破一切，但笑不语。 “再等我一会儿。” 她拿了钥匙进大木柜子虚晃一下，其实是从空间里拿了几只苹果半爪香蕉，一并装一只塑料袋里。 “这个一起拿去，明天你还来我家。” “啊？那不成，我还有活儿干。” “你拿着活儿来我家。” “那……那再说吧。” 风眠笑道：“那舅妈问你，你可知道怎么回她？” “还能咋回？实话实说呗，你家在装地板。” “行，就这么回。”风眠说。 “那她要问我帮忙的人是什么人呢？” “实话实说呗，那是顾岳霖的朋友，他们俩都是县城的人。” “哦，好吧。” 风小静拿着东西从后门走了。 听了风眠的话，她悄悄绕到屋后，又悄悄从后门进屋去。 到了爷爷屋里，急忙将爷爷扶起来。 风国栋看着那一斗碗鸡肉一脸惊讶，“哪来的？” 风小静小声的说：“表妹家在修房子，炖了鸡汤，让我装些回来给爷爷奶奶吃的。” 她胳膊上还挂着塑料袋，“还有水果呢，有苹果，有香蕉。” 风国栋：“她哪来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妹夫也在，大概是妹夫买的吧。” “她那个对象不是后娘养的吗？后娘还不得将他搜刮得四个兜一样重，哪来钱买这些东西？” 道理是这样，可人家就有，风小静哪里知道他们哪来的？ “妹夫还有两个朋友也来帮忙，听说那两个朋友是城里人，没准儿人家送的呢？哎呀，爷爷，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是这是表妹孝敬你的，你吃嘛，我拿个二碗给你装。” 风小静偷偷摸到厨房去拿了个粗陶二碗给他装了一碗。 风国栋腿不行，上身是正常的，可以自己端着碗吃。 “你先吃啊，我去找奶奶回来。” 可是这一碗鸡肉他吃得忐忑不安。 这外孙女在搞什么名堂？ 鸡肉飘香，香味儿引来了赵狼。 她越闻越不对，放下手里的鞋底就到屋里来。. 老爷子这屋里传来的？ 怎么大白天的关着门？ 有古怪。 “爸，你在屋里干啥呢？” 他腿不能动，知道瞒不住，直接就道：“没干啥，吃东西。” 反正他已经吃了一碗了。 “哟，啥好吃的那么香？” 说话间她推门进来。 看到一斗碗的鸡肉，香得她直咽唾沫。 赵慧面色一冷，道：“哼，爸，你这就过分了吧？我们有什么好吃的，可没躲着你吃，你一个人吃鸡，竟然还偷偷摸摸的。” “我腿都不能动，上哪儿偷偷摸摸去？我要偷偷摸摸的还给让你看到？” 赵慧撇撇嘴，想想是这个理儿。 他腿不能动，谁给他弄来的？ 赵慧脑子一转，“那死丫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