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宋不能亡

第3章 心动不如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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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英并非赵楷原配,而是继妃。 她刚进郓王府时,也不过及笄,赵楷多才多艺,浪漫亲和,这几年,给了她无穷的踏实满足感。ap. 前不久他突陷癫狂,终日胡言乱语,朱凤英日夜以泪洗面。 好在经过赵太丞的诊治,今日总算初见成效。 怕他再受刺激,朱凤英斟酌再三,只好先顺着他,“王爷,这都依你,可是那药你也不能停!” 这是她第三次提到“药”了。 赵楷在她香腮上捏了一把,懒洋洋地重新躺回去,拥着她沉沉睡去。 醒来时,窗纸上一片明亮。 赵楷披上棉袍,推窗张望,只见院中寒月映雪,整座郓王府如同沐浴在银辉中的仙阁。 虽然此事荒唐,但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现实。 尤其是四肢百骸的舒畅淋漓,已把他的命运牢牢地禁锢在了这方天地之间。 史料中对这位郓王的记载,并不详实。 大段篇幅都是对“靖康之难”发生以后,他及皇室众人的悲惨遭遇。 一想到刚才风情万种的枕边人,会被送至东北那疙瘩的“浣衣院”,被一群蛮人虐待,他的心口便隐隐作痛。 或许这是他传达信息后,原主身体不由自主做出的回应。 转念一想,如果他仍旧对即将发生的事袖手旁边,历史岂不是还会重演? 正当他暗自沉吟,榻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 赵楷悄悄合窗,解下棉袍,钻进暖香的被窝里,怀拥一团娇软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他神清气爽,一摸床榻,才发现那边只余一丝温热。 穿着梳洗停当,站在眼檐廊下,忽见远处鸟雀蹬枝。 雪片扑簌簌落下,钻进了一个小女娃的脖子里。 女娃看上去六七岁,粉嘟嘟的小圆脸,浑身被一条玉粉色绒边棉袍裹得圆咕隆咚。 两个婢女在她的指挥下,用力摇晃树干。 银铃般的笑声,穿透冬晨的轻雾,悠扬地传至他的耳畔,听着听着,心仿佛都要化了。 直到一声娇嗔从身侧传来,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朱凤英提着食盒,一步一滑地走了过来。 赵楷忙从她手里接过,轻轻弹去她头上的浮雪,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朱凤英边摆餐盘,边小心翼翼道:“王爷,孩子们被你的异样吓得不轻。 玉郎还小,吓得发了癔症,好在没什么大碍,如今已经跟哥哥们疯玩去了。 几个小丫头胆子倒是大些,吵着要来看你。 可父皇体恤郓王府,许你偷懒几日,你也别操劳,先将养着身子为好。” 她淡妆淡抹,小鼻头冻得通红,说话时偷偷拿眼瞧过来。 赵楷怔怔地望着门外,越听越古怪。 自己在发疯之前,对那皇太子之位觊觎已久,这个紧要关头,被父皇格外“体恤”,可不是一桩好事。 他依稀记得王黼那日说过:“郓王莫慌,金人发难,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只要赵桓拒不登基,郓王大可以自荐。 到那时候,老臣自会从旁说和,官家如今忧心忡忡,定然没时间多加考虑,这愿望不就达成了嘛!” 听凤英的意思,郓王府大有被踢出局的先兆。 不行! 郓王府和东宫早有嫌隙,若不是朱凤英与太子妃沾亲带故,从中斡旋,只怕赵桓一登基,就会对郓王府不利。 最重要的是,赵桓他会要了大宋的命啊! 想到这些,他不由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强颜笑道:“父皇对我向来是宠爱的,看来这一次我突发疾病,也把他老人家吓得不轻! 今日我已觉身子大好,等日头再暖和些,我去延福宫看望他。” 朱凤英以为他随口说的胡话,端碗递到他跟前,才发现他唇线紧抿,不似开玩笑。 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她垂头站在一旁,悲伤道:“王爷昨儿个诓骗臣妾,说好下江南的,竟还惦记着福宁殿那张椅子!” 赵楷被她俏生生的模样逗乐,唏哩呼噜喝完粥,一把揽她坐在自己腿上。 “爱妃,答应你的事,本王自然不会忘。 不过咱们有约定在先,今日留意延福宫的动静,假如……” 就在这时,一小太监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王爷,王爷,延福宫来信,要您前去侍疾!” 瞥见两人的暧昧姿势,面色一怔,倏地退了出去。 朱凤英身子僵直,瞠目结舌,圆润的鼻头竟冒出一层薄汗。 赵楷在她香腮上“啵”地一下用力亲了一口,得意道:“爱妃先歇着,本王去去就来。” 小太监叫袁宝,正是昨日哭丧提恭桶的那个。 赵楷清楚记得他是宣和元年入的宫,原本侍奉君侧,父皇使唤的也趁手。 没成想因为不下心打翻茶盏,湿了父皇新作的喜鹊登枝图,龙颜大怒之下,当场被施以杖刑,差点打死。 自己看他可怜,照猫画虎,迅速临摹了一副。 父皇转怒为喜,赦免了他的鲁莽之罪,从那天起便进了郓王府。 见他跑起来时仍有几分跛意,赵楷故意停下来,扶着墙根气喘吁吁。 袁宝顿住脚步,扭头扶住他,满脸歉意道:“王爷,少宰说了,能有多快就得多快,千万别耽搁。” 赵楷狐疑看着他,“王黼这厮,不会耍什么花招愚弄本王吧?” 袁宝“啊”了一声,盯着赵楷,上下打量一番。 他总觉得郓王爷与往日有很大不同,究竟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右臀的胎记还在,人也依旧风度翩翩,唯独说出来的话,总让人摸不着头脑。 走出郓王府,路面上的车辙印逐渐多起来。 碎雪污泥,在深深浅浅的印迹中混杂一处,不一会儿短靴上就沾满了泥巴。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总算来到了延福宫的门前。 这赵楷大病初愈,身子着实虚弱,这几百米的路走下来,后背上已全部汗湿。 袁宝看着他苍白的脸庞,急忙掏出手帕,在他额头上轻轻擦拭,一脸担忧道:“王爷,您还好吧?” 赵楷正要搭话,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车夫把马喝住,先从身后拿出一卷粘毯,从马车轮一溜儿铺到宫门,再拿出踩凳,摆在粘毯上,双手按实。 一切准备停当,抬手敲了敲车厢,“老爷,请下车!” 轿帘挑开来,一身着紫袍,腰间悬挂红鱼袋的中年男人,伸出手臂搭住车夫,另一只手提着官袍,缓缓下了马车。 他金发金眼,嘴唇比普通人略厚,咧嘴一笑,几乎能吞下拳头。 见他目光炯炯看过来,赵楷连忙迎上去,“王大人,雪路难行,有劳了!” 王黼见赵楷满足泥泞,主仆皆狼狈不堪,神色中竟颇有几分优越感。 他恭维道:“郓王身子未愈,还如此惦念官家。这份孝心感天动地,王某都觉得心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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